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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今天你失憶了嗎?(2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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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今天你失憶了嗎?(22)

江圭洗澡洗了挺長時間, 洗完之後自己穿好睡衣朝門外喊了江容闊一聲。

江容闊放下手中的電腦,走過來將他抱回去,安置在床上。江圭順手拿出手機, 繼續窩在床上玩手機。

江容闊原本坐在一旁繼續處理文件,見他這模樣, 伸手抽出他的手機, 低沈著聲音道:“病人要早睡,已經九點,別玩。”

“才九點!”江圭壓住他的手, 仰起臉抗議, “這個點很多人連晚飯都沒開始吃, 哪裏會睡得這麽早, 再說, 魏奶奶還說要給我做宵夜, 我睡了誰吃?”

“明天起來再吃。”江容闊不為所動,輕而易舉將他鎮壓下去。

江圭不知怎麽地突然對上了他的眼睛,他的眼睛幽深平和, 清清楚楚地將江圭整個人倒映出來,仿佛完全包容著江圭似的,江圭幾乎要在他的眼波裏溺斃。此刻, 江圭心神恍惚, 就這麽定定盯著他的眼睛, 壓根反應不過來。

直到江容闊疑問地“嗯”了一聲, 江圭才回過神, 面色發紅地迅速往空調被裏一藏, 將自己卷成一塊餅。

江容闊清楚地看著他發紅的耳尖消失在被子底下,手一頓, 眼裏露出一點笑意,“躲這麽快,有誰在屁股後頭攆著你不成?”

“洪水猛獸。”江圭悶悶的聲音在被子底下傳來。

江容闊眼裏的笑意微收,頓了好一會兒,他才像帶著無限嘆息地說了句,“你啊——”

江圭知道他想表達什麽,然而完全不敢冒頭,他就這麽悶在被子裏裝死,一邊試圖理順思路,然而龐大紛雜的念頭交織在一起,差點沒把他那純天然的血肉CPU給燒掉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江圭呼吸有些不暢,他掀開被子 ,江容闊果然不在屋子裏,房門緊閉,顯然江容闊體貼地先離開了。

江圭無聲地嘆了口氣,眼睛直直地盯著天花板,在腦海裏問系統,“我要是喜歡上一個人怎麽辦?”

系統一秒都沒有猶豫,回答他,“喜聞樂見。”

江圭臉色有些古怪,他繼續追問:“窺一,你給我個確切答案,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?”

“什麽是真實,什麽是虛幻?你切切實實接觸到的人,投入的感情有假?”

江圭沒有跟他繞,“你知道我想問什麽。”

系統道:“你的感情是真實的,這個世界就是真實的。”

江圭心裏咯噔一下,“窺一,你不是說你已經想起了一些東西?那麽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回事?我為什麽會穿過來?”

“你在原來的世界出了重大車禍,馬上就要死了,只有穿過來這個世界才能挽救你的生命。”系統的聲音仍有些平板,此刻聽起來卻挺懇切,“你要相信,我帶你穿過來時為你好,並沒有害你的意思。”

江圭依稀記得那場重大的車禍,他嘆口氣,“我信。窺一,進度條現在走到多少了?”

“百分之八十四。”

江圭喃喃道:“那應該很快就會見分曉了。”

說完他沒再開口,系統沈默地等了良久,再一探查時,他已經睡著。

江容闊讓他早睡,心裏料定他不會乖乖聽話,不成想再次開門進來的時候他真睡著了,半張臉掩在被子底下,看著無比乖巧。江容闊走到床前,伸手幫他將被子往下拉,免得阻礙他的呼吸。

幫忙掖好被子之後江容闊也沒有離開,他就坐在床沿,看著江圭看了好一會兒,忽然輕輕嘆口氣,“狡猾的家夥。”

他的心思兩人都心知肚明,奈何江圭一直沒給出正面回應,既沒同意也沒反對,就這麽一直拖著。

江容闊知道他暫時不想提這事,也沒逼他,只是心裏到底有些苦澀。

手指蜷曲,江容闊摸出煙來,剛想點著,看了眼床上酣睡的人,他的動作又收回去,自嘲地笑笑,他叼著煙走了。

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格外安心的關系,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,直到急促的鈴聲響起,江圭才醒了過來。

“餵?”江圭支棱著長腿坐在床上醒盹,腦袋一點一點的,眼睛都還沒有睜。

“小船,是我,你二哥。”何豈泛清了清嗓子,“你今天有空嗎?出來吃個飯。”

“嗯?我住在江大哥家裏……”

“沒關系,我過來接你。”何豈泛打斷他,“我現在就過來。”

江圭對何豈泛並無什麽怨懟之心,聞言想了想,“好的,我們出去吃午飯吧。”

掛上電話後,江圭拎起旁邊的拐杖,撐著去洗漱,這才總算清醒了些。

魏芬冉就在客廳,見他推房門出來,笑著跟他打招呼:“小船,晚上睡得好嗎?”

“很好,睡得可香了,我睡到現在才起床,要擱外邊,我睡不到八點就會醒了。”江圭撐著拐杖出來,“您睡得怎麽樣?”

“我也好。”魏芬冉臉上滿是慈祥的笑容,“年輕人能睡是好事,好好睡好好養,身體很快就好了。”

江圭點頭,抽抽鼻子,“好香啊,魏奶奶您親自下廚包了包子?”

“喲,這都聞出來了?快來嘗嘗。”

魏芬冉說著喊了廚房的阿姨一聲,“秀童,給小船端個早餐上來。”

阿姨動作麻利地用托盤給江圭端了四五樣過來,每一樣量都不多,加起來卻十分可觀。

江圭道謝過後坐在桌子後毫不客氣地將早點掃蕩一光,魏芬冉見他吃得香,笑呵呵地讓阿姨再去拿。

“不吃了,再吃午飯就要吃不下了。我和我二哥約了出門聊一聊,等會我要出去。”

“幾點啊?讓老胡送你去吧,今天家裏沒什麽要忙活的事,你就讓老胡跟著你別走。”

老胡身為江家的管家,原本就是保鏢出身。

江圭被何婉攻擊的事魏芬冉面上不說,心底卻心有餘悸,見他要出去,怎麽也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在外頭。

江圭知道老人家的心意,他笑笑,“不用了,我二哥過來接我,等一會兒我早點回來。”

“對頭,早點回來好,你腳上的傷還沒好,在外面不如在家裏方便。”魏芬冉絮絮叨叨多說幾句,“不成,我給你江大哥打個電話,你跟你二哥聊完後讓他去接你。”

“啊?不用了,江大哥公司的事多得很,讓他來接我太大材小用了。”

魏芬冉慈祥地看江圭一眼,“哪裏,他心裏樂意得很。再說公司有那麽多人在,用不著他親力親為,出來接你的時間還是有。”

江圭對上老太太的眼神,心裏猜老太太多半已經知道他和江容闊那點小暧昧了,心裏不由漫上點羞愧,耳朵發紅。

魏芬冉確實猜到了,她在旁邊觀察良久,剛開始時也想過要阻止,畢竟這兩個人從身份到個性都有著巨大的詫異,怎麽看也不像是能合在一起的人,別的不說,光是兩人的輩分就不好說。

然而隨著相處時間的增加,她又不確定了,她的兒子她知道,她兒子活了三十多年,一直沒開竅,身邊男的女的都沒有,相過那麽多次親也沒有遇到有意向的人,一頓飯功夫都撐不下去,不是他拒絕別人就是別人拒絕他。

魏芬冉瞧著,她兒子三十大幾的人了,一點都不主動,這多半是要孤獨終老的模樣,心裏就有些急。

小船年紀雖然小一點,但好歹成年了,相處這麽久,他性格不錯,家裏也知根知底,勉強還能算上世交,最重要的是兒子喜歡。

這麽一想下來,魏芬冉對面前的小青年越看越喜歡。

年紀小怕什麽,年紀小有活力,說不定兒子的心態也會帶得年輕點。

輩分問題也不是問題,雖然這輩分確實有些怪,但這年頭差輩結婚的人還少麽?好歹沒有血緣關系,不是倫理問題,輩分相差大點也就大點了,再說,他們也沒有很嚴格地按輩分相處啊,沒聽小船都叫江大哥麽?

魏芬冉笑瞇瞇地想了一圈,越想越覺得可行,子子孫孫的問題另外再說,無論代孕還是領養都不成問題,先把兒子的問題解決完,有個知根知底的人伴著他,她百年後就算閉眼也能安心。

何豈泛想見江圭的欲望比較強烈,打完電話沒多久就親自開著他那輛車過來,將江圭解救於尷尬之中。

“想去哪裏吃飯?”

“去哪裏都行,我剛吃完早餐沒多久,二哥你看著辦。”江圭先將拐杖放在車裏,單腿跳著要上車,何豈泛忙趕過來扶了他一把。

見他態度一如往昔,沒怎麽變,何豈泛心中松了口氣,“我帶你去家私家菜館,那邊環境還可以,我們正好說說話。”

江圭朝他笑了一笑,將他的忐忑統統笑走了。

很明顯能看出何豈泛做過準備,他選的私家菜算是半份農家菜,離江家並不遠,半個小時的車程便到了。為了談話方便,他還特地選了一個比較幽靜的環境,服務人員過來上過茶之後就再沒人過來打擾。

“小船,”何豈泛看著弟弟的眼睛,有些難以啟齒道:“對不起,我太混了。”

最難的話說出口,後面的部分就順利得多,“我不知道梅枝山上發生的事,當時還這樣對你,是我不對,我向你正式道個歉。這個歉無論你接不接受,二哥都不怪你。”

江圭打斷他,“這歉意我接受,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,二哥不用放在心上。”朝他笑笑,江圭心中也有點唏噓,“都是一家人,你那時候不知道內情,做出這樣的舉動來……我雖然不太能接受,但也能理解,總歸你的出發點都是為我好。”

江圭轉著茶杯,“往事就不用提了,二哥就是二哥,無論家裏怎麽變,我們的關系都不變。”

何豈泛緊繃的脊背一下就放松了些,他苦笑道:“有你這句話,二哥就放心了。我就怕你記恨我,以後親兄弟之間關系連外人都不如。”

“怎麽會?”江圭搖頭,認真道:“只要你們拿我當弟弟,無論如何,我都不會不認哥哥。”

何豈泛聞言目光柔和地看著他,“有你這句話,二哥很高興。”

兩人頓時一陣沈默,過了一會兒,何豈泛有些艱難地開口問道:“小船,爸那邊你怎麽看?接下來你和谷姨——”

“媽應該會跟爸離婚,畢竟發生那麽多事,依我媽的性格,他們應該過不下去了。至於我,”江圭的情緒突然有些低落,這股低落也不知來自原主還是來自他本身,“我也不知道,以後應該會比較少來往了吧。該我的贍養義務我還是會盡,不過別的就……算了吧。”

何豈泛理解地點點頭,並沒有指責他的意思。

兩兄弟氣氛良好地吃完一頓飯,何豈泛又將人送了回去。明明不是自己家,何豈泛心頭既感傷又怪異,其中還摻雜著一點無可奈何。

要是弟弟還沒成年,他怎麽著也要將人扒拉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,偏偏弟弟已經成年,又有同父異母這層關系,父親還略渣,他壓根沒立場多管弟弟的事。

要是以前對小船好一點就好了,何豈泛感傷地想,這樣出了事弟弟的第一反應就不至於去向外人求助。

何豈泛覺得江容闊是外人,他倒一點都不將自己當外人。

晚上,江容闊準時下班,下班的時候還特地去一家很有名的甜品店專門給江圭帶了一份甜點,老媽那份反而有點成捎帶的了。

江圭最近沒什麽運動量不說,還整天被灌補湯,見到這蛋糕既想吃又有點擔憂,怕那點殘存的腹部肌肉線條遲早給吃沒了。

江容闊見他猶豫,眼睛餘光一瞟,知道沒人註意這邊後,伸手一點江圭的鼻子,“放心吃,胖了我帶你鍛煉。”

江圭條件反射性地看他,家裏養的半大的薩摩耶不知道什麽時候跑過來了,張著嘴吐著舌頭,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覬覦江圭手中的蛋糕。

江容闊修長的手指彈了彈大狗的腦袋,動作裏滿是警告的意味。狗狗委屈地嗚嗚叫了兩聲,眼睛不肯從江圭手上的蛋糕上挪開。

江圭見狀,拿趕緊的碟子分了狗狗一點,轉頭看江容闊還在旁邊,剛想再拿碟子過來分他一點,江容闊卻道:“不用麻煩。”

“嗯?”江圭不明所以,江容闊伸手捏起江圭手上的叉子,給自己叉了一塊蛋糕塞進嘴裏,笑道:“我嘗嘗就行。”

“!”望著近在咫尺的俊臉,江圭的臉迅速變紅。

許是氣氛太好,江容闊無聲嘆息一聲,支著長腿在他身旁坐著,柔聲開口,“蛋糕很甜,我還能再嘗嘗別的嗎?”

“什麽別的?”江圭被蠱惑了似的,楞楞地接話。

“比如這個。”江容闊近乎無聲地說了句,手指輕輕撫上他的唇角,見他似乎沒有反對的意思,江容闊俯身溫柔地吻上他的唇。

這個吻既輕且暖,仿佛一朵棉花落在江圭唇上,溫熱的鼻息交織在一起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帶著一股令人懶洋洋的酥麻。

江圭僵得仿佛CPU過載,完全反應不過來。等稍能回過神時,他像尾巴被火燒著了的兔子,第一反應就是站起來往臥室裏跑。

“小心!”江容闊顧忌著他的腳,一把將快要躥出去的人拉回來禁錮在懷裏,“腳沒事吧?”

“沒事。”江圭低聲道,頭完全不敢擡,耳朵卻像晚霞一樣紅得艷麗。

在廚房指導阿姨燉湯的魏芬冉聽到動靜忙走過來,“怎麽了?”

“沒事,小船剛剛沒站穩。”

“沒事就好,你們再等會兒,很快就可以吃晚飯了。”

“小船的腳不知道傷著了沒有,我帶他去看看。”說著江容闊抱起江圭往房間裏走去。

“你趕緊幫他看看,要是傷到了就喊個醫生過來。”魏芬冉有些擔心地看著兒子將頭快要埋到胸前的江圭抱進去,腳下跟著他們走過去想查看情況。

“媽,你先去忙,我幫小船看就行。”江容闊回頭攔了魏芬冉一下。

魏芬冉原本關心則亂,現在見兒子的表情,再看看縮在他懷裏不出聲的何船,她立刻心領神會,停下腳步笑道:“行,你們先去看看吧,飯好了我再過去叫你們。”

回房後,江容闊將江圭放在床上,先仔細查看他的腳,見真沒受傷才松一口氣,“跑什麽,這麽急?”

江圭擡頭看他,臉上的紅霞仍未消去。

江容闊沒等他回答,便湊近了將江圭半圈在懷裏,輕聲問道:“小船,你對我的感覺如何?”

他聲音低沈而富有磁性,面容裏帶著令人心動的笑意,江圭看著他這模樣,心裏不免心跳如鼓。咽咽口水,江圭緊張地結結巴巴:“我,我覺得我們的感覺差不多。”

說完江圭有些懊惱地意識到這話似乎有些詞不達意,他忙補充,“就是我對你的感覺跟你對我的感覺——感覺差不多。”

江容闊原本靜靜地等他回答,聽他這麽說之後,臉上浮現出笑意,“知道了。”

“就是這個感覺是不是?”江容闊湊近江圭,話幾乎抵在他唇邊。江圭還沒來得及回答,兩人的嘴唇又粘在一起。

這天,江家的晚飯吃得特別晚。

剛確定關系,江圭每天見到江容闊都有種手腳不知道往哪裏放的緊張感,而就在這段日子,谷曲悠起訴畢芳妍的關系開庭了。

江圭的證據收集得非常齊全,谷曲悠請的律師又是非常有名的大律師,事情的結果如江圭他們預料,法院宣布何驍無權獨立處置夫妻之間的共同財產,何驍與畢芳妍之間的多項贈與合同無效,並要求畢芳妍返還財產。

得到判決後,谷曲悠找了點關系,催促判決立刻強制執行。

畢芳妍手上的現金沒那麽多,法院要求她返還的錢一時拿不出來,不過名下的房子很快就被查封,她與何瑞狼狽地搬了出來,因為賬戶上的資金也被法院強制地劃走大半以彌補谷曲悠的損失,畢芳妍母子倆想租好一點的房子都困難。

判決下來後,畢芳妍第一時間就去找了何驍。

何驍正被谷曲悠手上的證據弄得焦頭爛額,想盡辦法要跟谷曲悠談判,起碼不能讓谷曲悠起訴他重婚罪。在這種時刻,何驍一點都不敢再沾畢芳妍,連她租房的錢的沒給,絕情異常。

而在此時,何婉謀殺何船的事也已塵埃落定,完整的證據鏈、動機、書證、物證、勘驗、鑒定等程序都走全了,哪怕大羅金仙下凡,也無法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通過合法手段為她翻案。

她被羈押在看所守,警方已經下過正式的逮捕令,等待她的將是公安機關將犯罪證據移交檢察院,而後由法院開庭判決。

畢芳妍千辛萬苦托了人,最終去看所守看了何婉一面。

一見著何婉,畢芳妍眼眶就紅了,“婉婉,你怎麽那麽傻啊?要是他們判你殺人未遂,你年紀還這麽小,以後怎麽辦?”

畢芳妍經過近來一系列事情的摧殘,整個人憔悴許多,臉上只能依稀見著以前那溫婉美人的模樣。

她在探視窗那頭哭得泣不成聲,何婉看了良久,輕聲說道:“媽,你別哭了,哭也沒用,以後好好帶著何瑞過日子吧。”

“婉婉啊,”畢芳妍沒有聽清她說什麽,淚眼朦朧地說道:“你放心,我去求你爸!你還未成年,只是一時沖動,你就是失手誤傷。你爸那邊有人,不會重判你的,你別擔心。”

“媽,沒用的。”何婉嗓子沙啞,“我給他丟人了,他不會管我們。你別去,趁這個機會跟他斷了吧。你聽我的,帶著何瑞離開C城,隨便找哪座城市也好,好好過日子,別管我這邊了。”

“不會的,你爸最疼你……”畢芳妍說到一半,想起何驍這陣子的所作所為,再也說不下去了。

人到中年,畢芳妍怎麽也沒想到會落到這個結局,情人絕情,身家被收,女兒殺人未遂被關進派出所,兒子叛逆整天泡在網吧裏不願回家。

“疼什麽呀?”何婉嗤笑一聲,低聲道:“我這輩子最惡心的事就是有這麽一個爹。要不是他,我也不會坐在這裏。”

“婉婉。”

何婉死死盯著某一處,低聲咬牙道:“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何船,同一個爹,憑什麽他過得順風順水,從小到大,上最好的學校,住最好的房子,用最好的東西。他媽愛他,他兩個哥哥也保護他,從小到大家長會都有人去,被欺負了能找人告狀,不像我……活得跟只陰溝裏的老鼠似的,一直躲躲藏藏。”

何婉用力擦了把眼淚,“要是他沒找到我,我也不想打他的主意,誰叫他多事?梅枝山那次我剛開始時沒想殺他,要是我真想動手,就不會選在那時候。他當時威脅我說要曝光我們的身份,讓我們一家無路可走,我也就是氣急了有些沖動。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——”

說到這裏何婉面容上浮現深深的恨意,襯得她宛如惡鬼,“我一定不會這麽輕易就出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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